化解过剩产能的就业问题，可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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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玲玲

目前，煤炭、钢铁、水泥、电解铝、平板玻璃等行业产能过剩问题突出。对此，政府和企业正在进行相应的调整，一些产能过剩的行业正在逐步关闭。例如，2016年1月4日，李克强总理在主持太原市解决钢铁和煤炭行业产能过剩和脱困座谈会时指出，三年来，解决了9000多万吨钢和2亿吨煤的产能问题，到2016年必须建成13个依法关闭的落后小煤矿。

根据国家经济行业分类标准，上述大部分行业都集中在与矿产相关的采矿业和制造业。其中，采矿业包括7个子行业，如煤炭开采和洗选、石油和天然气开采、黑色金属开采和选矿、有色金属开采和选矿、非金属金属冶炼和轧制加工，包括炼铁、炼钢、黑色金属铸造、轧钢和铁合金冶炼，而非金属矿产品包括水泥、平板玻璃和陶瓷制品制造业。这些行业不仅产能过剩，还担心自己的经营状况。

从亏损企业累计亏损来看，2015年前11个月，矿业累计亏损873.8亿元，同比增长34.1%；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亏损1224亿元，同比增长134.6%；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亏损432亿元，同比增长31.8%；非金属矿产行业亏损411.9亿元，同比增长60.5%。就固定资产投资累计值而言，2015年前11个月，矿业固定资产投资同比下降8.7%，自2015年2月以来持续下降。其中，煤炭采选业同比下降16.1%，黑色金属采选业同比下降19.9%。与矿产相关的制造业中，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固定资产投资同比下降12.5%，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固定资产投资同比下降2.6%。

毫无疑问，关闭产能过剩的行业将对就业产生影响，并释放一批劳动力。主要有两个驱动力:一是国家对产能过剩行业的投资管理法规和产业政策，如关闭和整顿小煤矿，调整和调整钢铁行业；二是国内外宏观经济环境的制约。统计数据显示，自2015年8月以来，中国制造业采购经理人指数已连续5个月跌破涨跌线，这是近3年来首次出现这种困境。这些都表明中国的产业结构亟待调整和优化，经济增长的驱动力亟待改变。

一般来说，解决产能过剩的过程是一个逐步调整产出和就业的过程，这样市场参与者就有相对更多的时间来应对挑战。这次产能过剩行业的关停大多是基于政府政策的要求，这是强制性的，也是及时集中的，一些领域将面临更大的压力。那么，关闭产能过剩的行业能释放多少劳动力呢？这是预测就业影响的前提。通常，面对产业结构调整和宏观经济萧条，小微企业更容易受到冲击，尤其是工业企业。根据国民经济行业分类，本文所讨论的矿业和与矿产相关的制造业属于工业。根据国家统计局制定的工业企业分类标准，小微矿产企业属于“规模以下工业企业”。因此，要回答前面的问题，我们只需要关注规模以下的矿产企业和相关制造业。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上述企业的员工不可避免地会失业，也不意味着大中型企业不会被关停整顿。

根据第三次全国经济普查数据，采矿业七大行业中规模以下工业企业的从业人员约为200万人，与矿产相关的制造业中规模以下工业企业的从业人员约为500万人，合计约为700万人。具体而言，煤炭采选行业员工80万人，黑色金属采选行业员工27万人，有色金属采选行业员工20万人，非金属采选行业员工70万人，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员工55万人，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员工38万人，非金属矿产品行业员工420万人。在上述子行业中，煤炭采选业、黑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是产能过剩最突出的两个行业，非金属矿产行业水泥、平板玻璃和陶瓷产品的产能过剩也非常严重。在关停和整顿产能过剩行业的过程中，未来几年矿业及相关制造业将释放数百万劳动力，这将不可避免地导致一些失业问题，其调整将伴随着产业结构的升级和经济增长动力的转变。

以上数据是对规模以下工业企业的估计，不包括大中型企业可能面临的破产风险和停产，因此只是保守估计。总的来说，产能过剩行业的从业人员超过2000万人，其在地区和子行业的分布也很不均衡。特别是一些行业和地区在短期内将面临严重的就业冲击。例如，山西有100多万名员工，山东有80多万名员工，河南有70多万名员工，辽宁有50多万名员工，其他省份如四川、黑龙江、安徽、内蒙古、陕西、湖南和贵州的采矿工人更多。在钢铁行业，河北、辽宁、江苏、山东等省各有数十万名员工。在关停产能过剩的过程中，上述领域将面临巨大的就业冲击，需要引起重视。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产能过剩行业的关闭将导致大量工人下岗，但总体而言，造成的问题是可控的。因为仅在1998年至2005年的8年间，国有企业就有超过3300万工人被解雇，尽管产能过剩行业的关闭将释放数百万工人，但他们不太可能超过1000万。此外，目前的人口结构与十年前大不相同。确切地说，中国在2010年前后进入了刘易斯拐点，劳动力的供给和需求发生了巨大变化。即使失业，也主要是结构性和摩擦性的。

但话说回来，就业是民生之本，我们必须采取措施解决由此带来的问题。首先，要继续提高产业质量，优化经济结构，重视第三产业发展，使新兴产业和业态成为吸纳就业的主力军。我们的研究表明，中国经济每增长一个百分点，就能带来150万个就业岗位，远远高于以前的水平。这是由于新商业形式的发展和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其次，做好产能过剩行业职工再就业培训，缓解结构性就业问题。这里的一个挑战是，一些采矿工人可能不具备接受新技能和知识的能力和意愿。特别是在煤矿开采和洗煤行业，由于井下工作环境苦、脏、累、危险，且待遇低，员工素质普遍较低。面对就业冲击，一些矿工可能会成为“失去信心的工人”，然后退出劳动力市场。因此，政府和企业需要做出相关的安全安排。第三，进一步发展和完善劳动力市场，缓解摩擦性失业问题。它可以通过劳动力流动、收集、公布和分享工作信息的方式来促进。第四，做好宏观调控，促进国民经济健康发展，解决周期性失业问题。第五，借助“一带一路”战略，积极开展国际产能合作，缓解国内产能过剩现状，通过劳务输出适当缓解国内就业压力。总之，在关闭过剩产能的过程中，要做出相应的公共政策安排，通过转移就业、支持创业、安置公益性岗位等方式合理安排分流的劳动力，以促进劳动力市场新均衡的顺利实现。

值得注意的是，产能过剩行业的关闭最好留给市场自然淘汰。鉴于涉及的部门和地区利益众多，国家政策的协调和引导，有必要充分发挥“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作用。总之，在“互联网+双创+中国制造2025”的背景下，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势在必行，产能过剩问题应逐步消除。只要采取适当的措施，由此产生的就业影响可以顺利解决。

(作者在中国社会科学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工作)